我的精神和肉体已经变得虚脱,再不容我思索或者移动。
“漾儿……我只是怕失去你,你知道么?我只是怕……”哽咽的话语,颤颤发抖,还没有来得及说完,却已被另外一道声音截断。
我似乎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殷曲有瞬间的微怔。
“皇上!皇上!大事不好了!”殿外有李裕尖细的声音传来,伴着急促的脚步声,让人隐隐觉得不安。
能让一向冷静淡定的太监总管李裕如此急迫,甚至不顾宫廷礼仪,想来必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事了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原本有些哽咽的声音刻意地压低,我知道殷曲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“皇上……藏宝阁突发大火……”因为匆忙赶来,已经一把年纪的李裕气喘吁吁,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,“现下风势过大,大火已经开始蔓延了,就快烧到御书房了……”
听着李裕的话,我不禁心中一惊。
也难怪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李裕都会失了分寸,那藏宝阁中,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众多,而御书房又是黑宫军机重地,里面有黑朝各地呈上来的文书以及边关战略地图等,这两处地方要是被烧毁,损失必定是不可估量。
果然,李裕话音才落,殷曲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已经响起:“你说什么?藏宝阁大火?”
“皇上,老奴赶来之时,大火已经有蔓延之势,如今只怕……”不敢去想象后果,李裕欲言又止。
“那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随朕一同去!”殷曲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些焦急,不似以往的他。
“是,老奴为皇上引路!”同样焦急的还有李裕,这位服侍过几位帝王的老一辈宫人。
我隐隐感觉有炙热的目光在我的身上留恋地停留了片刻,然后,我才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。
殿内,忽然变得死一般地安静,静得如同阴森恐惧的坟墓。
坟墓,是坟墓。
恍惚间,我隐隐感觉到我的生命似乎已快到尽头。
不知为何,这忽然而起的发现竟令我觉得空虚,深冷地寂寞。
错过的过去,等不到的未来,一切一切,让幸福显得那么地遥不可及,隐隐约约如同薄脆的琉璃,禁不起风吹雨打,一击即碎。
原来,过往的十年,不过也只是流年而已,它只是让心事变成了一面斑驳的镜子,不复以前的明亮与单纯,除此以外,并没有改变其他。
殷曲与我,在我们相识的漫长岁月里,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去爱,但是,却终究只是错过……
“吱呀……”
猩红的殿门,似乎被人缓缓地推开了,我隐隐听见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我一动不动,仔细聆听着殿中细微的响动,直到有些纷乱的脚步声终于停在我的床前,我才分辨出来,悄然潜入殿内的,原来有两个人。
“圣主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须臾之后,一道女声在我耳边响起,那声音听来极为轻柔而熟悉,却让我不禁悚然一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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